【米英】孤独星球 3
当我告诉你我的希望沉没在什么地方的时候，你不该回答我它们葬身的深渊有多么深。
——《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》第一幕第一场
Chapter 3: Has Man a Future?
这个星球没有卫星，晚上没有月光，人造光源交相辉映，几乎让人忘记怀念月亮。现在是凌晨1点，周围的店面都关门了。亚瑟和阿尔弗雷德晃晃悠悠地走在小路上，路上的照明还算清净。
阿尔弗雷德环过亚瑟的肩膀，给他一些支撑。
“我没喝多，你不用这样。”
“哦。”阿尔弗雷德并没有表现出要放手的意思。
亚瑟抬起头望向天空，“你知道吗？月亮上真的有月乳，有一种小精灵就以月乳为食。可是再也看不见了，再也没有什么……月亮的距离了。”
“那你吃过月乳吗？”
“有些腥，不如奶酪好吃。”亚瑟轻笑一声，“嗯我只是……”
“你只是怀疑你自己了。”亚瑟沉默不语，阿尔弗雷德接着说下去：“曾经我们的血肉铺满整个大洲，我们有国民，土地，现在我们只以信仰为食。靠什么让人类重新信仰我们？莎士比亚吗？还是海明威，菲茨杰拉德？”
“我们没希望了吧。”
“嗯，没有了。也许还有，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没想到能听你说出这种话。我以为……”
“你以为我会哈哈大笑，说你想什么呢，hero我就是希望。”
“不想当英雄了吗？”
“怎么可能？我曾经是英雄，就永远是英雄。只不过英雄并不代表永恒的希望。”
“我活了这么多年，还是有太多事不明白。”亚瑟感觉到阿尔弗雷德收紧了圈着他的胳膊，“我什么都不明白。我们为什么会被赐予人身？一具肉体特有的情绪，激素，感觉，感情都在我们身上奔腾，而国家的意志和人民的信仰又是如何变成这肉体上的一切呢？这太荒唐又太真实了。”
“至少我们现在还存在，就在这里。”
“嗯。”
“快到家了。”
“是到你家，谢谢。”
“跟我还分什么你我，走咯。”
跌跌撞撞的上楼。开门。关门。两具身体迫不及待地凑在了一起。唇对唇，舌对舌，彼此交换着酒精的味道，苦的。
一边吻，亚瑟的手一边脱阿尔弗雷德的衣服，一会上半身已经脱干净了。另一具身体传来的温度甚至有些烫手。
“我真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是真喝多还是假喝多。”
“都他妈给你说了我没喝多。赶紧上床！”亚瑟迅速把自己的衣服仍在一边。阿尔弗雷德扑上床，亚瑟迅速压在他身上。“躺好了，今天听我的。”
隔着胸膛感受到心跳，隔着空气倾听到呼吸，温度融化在贴合里。
亚瑟握着阿尔弗雷德的那话儿，“哟，这么快就硬了。”
“要不然多不给您老面子啊？”
“那你可给我立好了。”
亚瑟坐了下去，开始上下律动。阿尔弗雷德一把捞过他的脑袋，两个人又吻在一起。
“轻点儿。”
“不如你先轻点儿。”
一场末日的狂欢。
一个悠长的梦境。
一次遥远的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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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你也是被想象出来的？”对面站着一个红发年轻人，脸上有些雀斑，一身绿衣服，带着个绿帽子。
“我不知道，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一个人在里游荡了。”亚瑟看向自己，还只有三四岁的小鬼那么大。
“你好像是我们中的一个，也好像不是。”
“你们？”
“我们就是你们所谓的神，妖精之类的东西。靠人们的信仰为生。”
“妖精……”
“他们相信我们的存在，向我们献祭，膜拜我们。我们为他们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保佑。比如说，好运气，好收成之类。”
“你们真的可以做到？”
“有时能。就像风，能带来好运和坏运。如果付出足够的代价，神明的庇佑就会变得更强。”
“献祭……”
红发男子咧嘴一笑，“献祭会大大增强我们的法力。人们将海里捕获的第一条鱼留在岸边，将秋天收货后烤出来的第一条面包留在地里，每天晚上把最香滑的一碟牛奶放在后门外。”
“这就是你们的食物了？”
“味道很不错的。小家伙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我……还没有名字。”
“我想你以后会有的。我叫比奇斯。交个朋友？”
“哦你好，比奇斯。”
比奇斯揉乱了他的头发“我把这把弓给你，防身用。”
小小的亚瑟接过红发男子的弓，男子又递给他几根箭，“你会交好运的，你会变得很强大，我有这种感觉。现在我们来玩射箭游戏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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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死亡的时间到了。”
亚瑟睁开眼。
阿尔弗雷德转过头来，“哦唷，醒了啊。”他转回头去，看着屏幕里的仿生人闭上眼，叹到：“《银翼杀手》，真是好片子，百看不厌。”
“看过，记不清了。”
“你应该再看一遍。或者，我陪你看。”
“你从哪搞到这么多老片子?”
“网上咯。我就是在老电影交流揭示板认识的汤姆。”
“喔。我不喜欢虚拟聊天室，弄的跟真的似的。”亚瑟看向窗外，难得的晴天。幽蓝的色泽，笼罩在灰黑的建筑物之上。
“我看见太空战舰在猎户星座肩旁熊熊燃烧。我注视万丈光芒在天国之门的黑暗里闪耀，所有的这些瞬间都将在时间里消失，一如雨中之泪。”
亚瑟斜了他一眼：“你中二病还没好？”
“这儿真的很像银翼杀手的世界。”
亚瑟又看向外面出了一会儿神，转头发现阿尔弗雷德已经爬上了床，蓝眼睛定定的盯着自己，说：“你爱我。”
“闭嘴。”
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“你早该知道。”话尾的余韵被吻堵住。空气的流动变了，有细小的跳跃从表皮直达心里。
阿尔弗雷德停下来摸了摸亚瑟的额头，“你在发烧。”
“哦。”亚瑟的声音很闷，他顿了一下，说“我很害怕。昨晚上喝酒的时候，我突然忘记女王陛下的样子了。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？”
“我最近总是做奇怪的梦。”
“能讲吗？”
“能是能。可是我也记不清楚了，有很多长得奇奇怪怪的人，虽然像是人，又其实不是人，大概是和小精灵一样的存在。好像之前还见到过弗朗西斯。”
“哦？”
“我想去调查弗朗西斯的死因。”
“信不过我们警察吗？”
“别扯淡，你知道为什么。”
“我和你一起。”
“可以。还有一件事。”
“说。”
“你抱得太紧了。”
“还可以更紧。”
“够了你。”